邻乡亲,残缺不全地堆在地上,被野狗啃食,被黑鸟啄食,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样。
我家的房屋已经倒塌,只能将阿姐放在邻家的柴堆上,用清水冲洗伤口后拔出箭矢,又撕下衣裙包裹好伤口。
阿姐疼得冷汗涔涔,却没有张嘴喊一句疼,她只是温柔地摸着我的头,低声呢喃:“等我腿好一些,我们将爹娘葬了吧。”
天色渐暗,我点燃火把,去山脚下扛回爹娘的尸体,给他们擦了擦发青的身子,连夜安葬。
阿姐长舒一口气,拖着受伤的腿重重跪倒在坟前,垂泪道:“爹娘,你们放心,我一定照顾好阿月。”
半夜,她发起高烧,我背着她找到村里唯一的大夫家,所幸他还没有离开。
用过药后阿姐清醒过来,她拉着我的手,低声道:“等天一亮,我们便离开吧,去哪都行。”
我重重点头,又去问齐大夫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逃。
他摇摇头:“我要在这里等钧儿回来。”
钧儿是他的儿子,十四岁参军,十五岁那年死在战场上,尸骨无存。
噩耗传来,村里人商量后一致决定瞒着他这个消息,如今村里已经没人可以告诉他真相了。
我抬眸看向阿姐,她轻轻地摇头。
我突然想起军营里那些寻短见的女子来,她们大概是无人等待,也没人可等。
那便让他带着念想,好好活下去吧。
3
我与阿姐最终决定去皇城。
我们跟着逃难的人群,一路上靠各种善人的接济,喝着清如水的稀粥,挖着野菜,等到皇城后瘦了一大圈。
路途颠簸,阿姐的腿伤没有得到好的照料,落下跛腿的毛病,阴雨天会隐隐作痛,但看到城门的那一刻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:“阿月,我们终于逃出来了。”
我反握住她的手暗暗垂泪,同行的难民已经有人在欢呼,唯独守城的兵士冷着脸。
他们慌忙关闭城门,居高临下喊道:“陛下有令,难民暂时不得入城